中国汽车产业究竟该怎么“卷”| 说商道市

曹开阳

6月6日至7日，在以“在变革的时代塑造行业的未来”为主题的2025中国汽车重庆论坛上，诸多中国汽车企业高管和行业人士围绕“内卷式竞争”“技术安全”“海外增量市场”等话题展开激烈讨论，话语间甚至“火花”四射。其中，针对价格战而带来的“内卷”的讨论特别激烈。

之所以出现这一幕，自然和近期价格硝烟再起，甚至“战火”有大面积蔓延的趋势有关，其中更凸显出，业内对于车市价格战若进一步升级，可以招致中国汽车产业过分低层次内卷而担忧。那么，我们究竟该如何看待车市的价格战？中国汽车产业究竟要怎么“卷”才对？

笔者认为，首先，从市场经济角度来看，车市价格战本身并无错。时光回溯至20世纪末、21世纪初，汽车对于普通中国家庭而言还是稀罕物件，大抵是富商和明星们撑门面的工具。然而时至今日，汽车已然大举开进了寻常百姓家。短短20年间沧海桑田，折射出的是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，以及中国汽车产业的弯道超车。对比百年前福特T型车因为流水线的导入而大幅降低成本，从而让汽车从奢侈品变身为工业品的历史，我们会发现，支撑中国汽车厂家能一再打响价格战的，仍然是产业不断提升先进程度的成熟剧本。如今，如果福特T型车的出现依然被视为汽车产业积极发展的历史事件，那么，在中国汽车产业不断发展的背景下，中国汽车价格的不断走低从根源上理应也应被正面看待。

在价格战的背景下，中国汽车的品质是否还能保持优良，而不是偷工减料？笔者认为，从工业化的角度分析，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。事实上，和消费者的印象一致，汽车厂家选择打响价格战的车型大多是成熟车型。而支持成熟车型大幅降价的因素，主要来自车型开发成本因为量产后的均摊而降低。比如，以一台新车开发成本5亿元计算，在该车型投产销售10万台后，其开发成本就已被摊薄至5000元了，若继续生产销售，开发成本还将继续摊薄。其间还不包括采购的零部件其开发成本也会同比例摊薄，带来采购成本下降。因此，从逻辑上说，越是产销两旺的车企，越是畅销的车型，就越是有打价格战的实力和底气。

然而，笔者认为，对于今非昔比的中国汽车产业而言，打价格战当然绝非唯一的要务。我们欣喜地看到，作为汽车产业曾经的看客，中国已经超越日本、德国等一众发达国家，在去年登顶全球第一大出口国，今天还有望拉大领先优势，以比亚迪、吉利、奇瑞等为代表的中国汽车品牌，在欧洲、东南亚、中东、南美等地区取得了相当亮眼的销售成绩，而且零售价比在国内高出2至3倍的情况屡见不鲜。为什么会取得这样的战绩？以比亚迪元为例，相较竞争对手，其在智能化、续航力等产品实力方面都遥遥领先，自然价格可以居高不下。因此，归根结底，中国汽车产业还是靠自己争气，才得以在国内经过红海式的竞争后，能在国际市场闯出一片蓝海。

对于中国汽车产业过度的低层次内卷我们自然不敢苟同，但是在保证合理利润的前提下充分的内卷，则有益无害。笔者认为，正因为经过市场洗礼，中国汽车才能在包括汽车工业发祥地欧洲在内的全球市场迈向巅峰，并且继续在产品力和品牌力上争取突破，直至“卷”到星辰大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