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我签下替身协议时,顾晚晴正哭得梨花带雨:“只要你能陪我三年,五百万就是你的。
”白月光回国那天,她甩给我一张支票:“他回来了,你走吧。
”我捏着违约金笑出声:“谢了,等这天很久了。”1合同摊开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,
空气里飘着股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,混着点眼泪的咸涩味儿。我拿起笔,
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,没急着落下。对面,顾晚晴眼圈通红,鼻尖也红,手里攥着张纸巾,
揉得不成样子。她吸了吸鼻子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
像是下一秒就要哭断气:“林深……只要你答应,陪我三年……就三年……五百万,
就是你的。”她推过来一张薄薄的支票,上面一串零晃得人眼花。五百万。搁普通人身上,
几辈子都挣不来的数。我抬眼,目光掠过她精心保养却难掩憔悴的脸,
掠过她身后那间奢华得能闪瞎人眼的客厅,最后落回合同上。条款清晰,权利义务分明,
尤其是违约赔偿那块,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:任何一方提前终止协议,
需支付对方剩余协议期内约定金额的五倍作为违约金。三年,五百万。提前终止?
两千五百万。我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了一下,快得连我自己都差点没察觉。这笔买卖,
怎么看怎么划算。风险?有这违约金兜底,风险约等于零。“顾**,”我开口,
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半点波澜,跟谈一桩普通生意没两样,“协议我看过了,没问题。
签字生效?”顾晚晴似乎被我过于公事公办的态度噎了一下,眼泪都忘了掉。
她怔怔地看着我,好一会儿才胡乱点头:“嗯……签吧。”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林深。两个字落下,尘埃落定。我收起属于我的那份合同副本,支票揣进西装内袋,
动作流畅自然。站起身,微微颔首:“合作愉快,顾**。需要我履行‘替身’职责的时候,
请提前通知。”说完,没等她再酝酿出什么情绪,我转身就走。
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的回响,渐行渐远。身后,
似乎传来一声压抑的、更重的抽泣。关上门,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悲伤空气。外面阳光正好,
我摸出手机,拨了个号码。“喂,老周,是我。对,搞定了。五百万,三年。”我顿了顿,
语气轻松,“嗯,违约金条款也签了,两千五百万。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挂断电话,
我抬头看了看天。啧,今天天气**好。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。
顾晚晴履行着她的金主义务,定期往我指定的账户打钱,数目精确到分,从不拖欠。而我,
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那个名叫“陆珩”的白月光的影子。她带我去高级餐厅,
点陆珩爱吃的菜,我就慢条斯理地吃,偶尔附和几句她对陆珩口味的怀念。她拉我去看画展,
在陆珩喜欢的某幅抽象派涂鸦前驻足良久,我就安静地站在旁边,看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。
她心情低落,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发呆,我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,处理自己的事情,
确保在她需要“陆珩”的安慰时,能及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水,
或者一句语调模仿得恰到好处的“别难过”。我的存在,更像是一件昂贵的、会呼吸的摆设。
她透过我,在看另一个人。而我,透过她,在看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。挺好。各取所需,
童叟无欺。顾晚晴的情绪像六月的天,说变就变。有时她会看着我出神,眼神迷离,
仿佛真的透过我的脸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。这种时候,她偶尔会流露出一点脆弱,
或者试图靠近。但我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,或者用一句“顾**,
协议里不包括肢体接触”把她拉回现实。清醒点,顾晚晴。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替身,
不是你的救赎。2这种微妙的平衡,一直维持到那个电话打来。那天下午,
我刚结束一个线上会议,顾晚晴的电话就进来了。她的声音在发抖,
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近乎狂喜的尖利:“林深!他回来了!陆珩……陆珩回来了!
就在机场!我要去接他!”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,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的声音。我握着手机,
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外面车水马龙,阳光刺眼。我眯了眯眼,语气平静无波:“是吗?
那恭喜顾**,得偿所愿。”“你……”她似乎被我的冷静噎住,顿了一下,
随即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,“你现在,立刻,来‘云顶’餐厅。马上!”“云顶”餐厅,
本市最贵、最难订位的法餐厅之一,以浪漫夜景闻名。看来,这是要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了。
“好的,顾**。”我应下,挂了电话。对着玻璃窗,我整理了一下领带,
镜面反射出我的脸,没什么表情。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:三年协议,这才过去一年零两个月。
两千五百万违约金……啧,这效率,比预期快了不少。我甚至心情不错地吹了声口哨。
“云顶”餐厅顶层,360度环绕落地窗,城市璀璨的灯火尽收眼底,美得像个虚幻的梦。
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在空气中,每一桌都坐满了衣着光鲜的男女,低声细语,
刀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顾晚晴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,精心打扮过,一身香槟色的长裙,
衬得她肤白胜雪。但她此刻明显心不在焉,眼神不断飘向入口处,手指紧张地绞着餐巾。
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,姿态从容:“顾**。”她猛地回神,看到是我,
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,随即被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取代。她没说话,
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,掩饰着内心的焦躁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小提琴手换了一首更缠绵的曲子。顾晚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从期待到焦虑,
再到隐隐的愤怒。她频频看表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。终于,在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,
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。一个男人走了进来。身高腿长,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,
面容英俊,带着几分混血儿的深邃感,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、温柔又疏离的笑意。
正是顾晚晴钱包夹层里照片上的那个人——陆珩。顾晚晴瞬间站了起来,
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、混合着巨大惊喜和委屈的灿烂笑容,
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:“阿珩!”她像只归巢的乳燕,就要扑过去。然而,
陆珩的目光却越过了她,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。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,
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……轻蔑。他脚步未停,径直朝我们这桌走来。顾晚晴扑了个空,
僵在原地,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陆珩走到桌边,目光在我和顾晚晴之间扫了个来回,
最后定格在我脸上,语气带着一丝玩味:“晚晴,这位是?不介绍一下?”他的声音很好听,
低沉悦耳,但听在我耳朵里,却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虚伪。3顾晚晴脸色煞白,
嘴唇哆嗦着,看看陆珩,又看看我,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。她张了张嘴,
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显然,她还没想好怎么在正主面前介绍我这个“替身”。
我倒是很平静。甚至觉得这场面有点滑稽。陆珩见顾晚晴不说话,
自顾自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,动作优雅。他拿起桌上醒酒器,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,
轻轻晃着,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。他这才重新看向我,
眼神锐利得像刀子:“这位先生,看着有点眼熟?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来了。
经典的“替身”羞辱环节。我迎上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,
语气平淡无波:“陆先生贵人多忘事。我是林深,顾**的……”我故意顿了顿,
瞥了一眼脸色惨白、摇摇欲坠的顾晚晴,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,“雇员。”“雇员?
”陆珩挑眉,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,他身体微微前倾,带着一种压迫感,“什么雇员,
需要长得和我这么像?嗯?”他尾音上挑,充满了挑衅。顾晚晴终于承受不住,猛地开口,
声音尖利得破了音:“阿珩!你别这样!他……他只是……”“只是什么?”陆珩打断她,
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只是一个趁我不在,妄图取代我的位置,
哄骗你感情的冒牌货?”餐厅里原本低低的交谈声不知何时消失了。周围几桌的客人,
甚至远处的侍者,都若有若无地将目光投向我们这边。小提琴声也识趣地停了下来。
整个顶层,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人身上,
带着好奇、探究、幸灾乐祸。顾晚晴被陆珩的话钉在原地,浑身发抖,
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她看着陆珩,
眼神里充满了哀求:“不是的……阿珩……你听我解释……”陆珩却置若罔闻,他端起酒杯,
抿了一口,然后放下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目光转向我,
带着施舍般的傲慢:“这位林先生,我不管你和晚晴之前是什么关系。现在,我回来了。
”他身体往后靠,靠在椅背上,姿态闲适,仿佛在宣布一项再自然不过的决定。“所以,
”他拖长了调子,眼神冰冷,“你可以滚了。”话音落下的瞬间,顾晚晴猛地闭上了眼睛,
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她没有看我,也没有反驳陆珩的话。她的沉默,就是最明确的答案。
空气凝固了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带着怜悯、嘲讽、或是纯粹看戏的兴奋。
我坐在那里,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,脸上却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或难堪。相反,
我心里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,终于落了地。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我甚至轻轻地、无声地笑了一下。然后,
在陆珩那副“还不快滚”的倨傲表情和顾晚晴无声的默许中,我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,
掏出了那张折叠整齐的支票。不是顾晚晴当初给我的那张五百万。是我早就准备好的,
空白的,但抬头印着顾晚晴公司名称的支票。4我把它轻轻推到顾晚晴面前,
指尖点了点支票下方签名栏的位置,声音不高,
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突然安静下来的顶层餐厅:“顾**,按照我们之前签订的协议,
甲方单方面提前终止合同,需支付乙方剩余协议期内约定金额的五倍,作为违约金。
”我顿了顿,迎着顾晚晴骤然睁大、写满惊愕和茫然的眼睛,
以及陆珩瞬间变得错愕和阴沉的脸,清晰地报出那个数字:“剩余协议期一年十个月,
折合金额约为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。五倍违约金,
共计一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五元。”我拿起桌上的笔,在支票金额栏上,
工工整整地写下那一长串数字:16,666,665.00。“麻烦您,
”我把笔和支票一起推到她面前,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签个字,结清一下。
现金、转账,或者这张支票兑现,都可以。结清,我立刻就走。”死寂。绝对的死寂。
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。顾晚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像一张脆弱的白纸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张支票,又猛地抬头看我,嘴唇哆嗦着,
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……一种被彻底扒光的羞耻感。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,
她花钱买来的“替身”,会在她自以为是的“爱情”回归现场,
掏出这样一份冰冷的、带着巨额数字的账单。旁边的陆珩,脸上的倨傲和冰冷彻底僵住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和荒谬感。他大概以为我会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滚蛋,
却没想到我反手甩出了一张价值一千六百多万的账单!他那张英俊的脸,此刻精彩纷呈,
青一阵白一阵,眼神死死地盯在那张支票上,又猛地转向我,
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“替身”。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。那些看客的目光,
从最初的戏谑和怜悯,瞬间变成了震惊、错愕,甚至带着点隐秘的兴奋。
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低低地蔓延开来。“**……一千六百多万?”“违约金?
什么协议这么狠?”“替身还有合同的?还带违约金?长见识了……”“这哥们儿牛逼啊!
人间清醒!”顾晚晴的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瘫软下去。她扶住桌沿,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。
她看着那张支票,又看看我,再看看旁边脸色铁青的陆珩,巨大的难堪和羞愤让她几乎崩溃。
“林深……你……”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你非要……非要这样吗?”“顾**,
”我迎着她的目光,眼神没有任何波澜,“协议是您拟的,字是您签的。我只是按合同办事。
您支付违约金,我立刻消失,保证不会出现在您和陆先生面前,影响二位叙旧。
”我特意加重了“叙旧”两个字,目光扫过陆珩那张快要绷不住的脸。5陆珩猛地一拍桌子,
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地瞪着我,眼神凶狠:“你算什么东西!也敢在这里敲诈晚晴?
什么狗屁协议!我看你就是个骗子!”“陆先生,”我依旧坐着,微微仰头看他,语气平淡,
“协议具有法律效力。如果您质疑,可以建议顾**走法律程序。或者,
您愿意替顾**支付这笔违约金?”我指了指支票:“一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五元。
现金还是转账?”“你!”陆珩被我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脸涨得通红。
他显然不可能替顾晚晴出这笔钱,更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继续纠缠下去,
那只会让他更像个笑话。他狠狠地剜了我一眼,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,
然后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顾晚晴,几乎是拖着她往外走。“晚晴,我们走!别理这种疯子!
”顾晚晴被他拽得踉踉跄跄,失魂落魄,甚至忘了去拿桌上那张代表着巨额债务的支票。
我眼疾手快,在侍者过来收拾之前,将那张支票收了起来,仔细折好,重新放回内袋。
指尖触碰到那张薄薄的纸片,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了地,踏实无比。餐厅里依旧安静,
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我端起面前那杯顾晚晴点给我、但我一口没动的红酒,
对着周围或震惊或好奇的看客们,遥遥举杯,微微一笑。然后,仰头,一饮而尽。酒液微涩,
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。爽。6那晚之后,我的世界清净了。顾晚晴没再联系我,
也没派人来送支票。意料之中。一千六百多万,不是小数目,就算对她这种富家女来说,
也得伤筋动骨。何况,她刚迎回“真爱”,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,
哪有空处理我这“前雇员”的琐事。我也不急。协议在手,白纸黑字,
还有餐厅那么多双眼睛作证。这笔钱,她赖不掉。无非是时间问题。
我拿着之前攒下的五百万,加上一些自己的积蓄,投资了一个朋友看好的项目。
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,账户里的数字缓慢但稳定地增长着。
偶尔从财经新闻或者社交媒体的边角料里,能看到顾晚晴和陆珩的消息。他们高调秀恩爱,
一起出席慈善晚宴,陆珩以顾晚晴男友的身份进入顾氏集团担任高管,一时间风头无两。
顾晚晴容光焕发,看向陆珩的眼神,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赖。照片里,陆珩英俊依旧,
笑容得体,一副青年才俊、情深义重的模样。看着那些报道,我内心毫无波澜,
甚至有点想笑。挺好,各得其所。顾晚晴得到了她失而复得的“爱情”,
陆珩得到了他想要的地位和财富。而我,只需要安静地等待我的违约金到账。直到那天下午。
我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助理小陈敲门进来,表情有点古怪。
“林总,楼下……有人找您。”“谁?”我头也没抬,翻着下一份文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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